凝霏

[Code blue/藍白］如果重來02-03

重來02

被扛回家的藍澤，一直睡到了隔天鬧鐘響。

習慣性地伸手按掉鬧鐘，從床上坐起身，宿醉的頭暈感還殘留著，降低了腦袋的思考速度。

茫然地環顧起四周，發現是在自己去多倫多以前住的家。如果說連這都是幻覺的話，這幻境也太長了吧？

甩甩還有些暈的腦袋，摸出手機看了眼以後又愣住。

2010年9月2日

這一年的九月、在めぐり愛的慶祝畢業⋯⋯

藍澤清楚地記得這是在他們三人順利畢業的半年後，緋山也總算通過考核了，那時候受不了藤川的軟磨硬泡、緋山的獅子吼、還有那個人小心翼翼又充滿祈求的眼神，所以才跟他們一起去喝酒慶祝。

怎麼會是七年前呢？

難不成真的時光倒流了？

 

急診的早朝會議結束後，藤川神秘兮兮地把白石拉到一邊。

「喂、白石，妳知道藍澤那傢伙最近怎麼了嗎？今天早上他居然來急診的更衣室，打開衣櫃才發現走錯了！那傢伙不會到現在還沒酒醒吧？」

「欸？可是昨天藍澤醫生喝得還不算多啊？」白石訝異地睜大眼看著藤川。

──而且藍澤宿醉的反應又不是沒看過，就算宿醉，腦袋也還是很清楚的才對。

白石默默地在心裡加了這句。

「說不定是想念急診所以才走錯的。」緋山笑著打趣了一句，就準備去巡房，白石還想再說些什麼，但是這時急診室的電話卻突然響起，接到醫療直升機的出動請求，負責的白石只好趕緊和冴島一起衝了出去。

直升機才剛飛出去，就立刻又有用救護車送來的急診病患，急診室頓時炸鍋。

 

「這名病患有被打到頭，意識水平低下，在直升機上已經插管了。」在白石推著擔架進急診室的同時，接到會診電話的藍澤也走了進來，聽到白石報告完病患狀況以後，立刻決定開顱。

那動作熟練得就像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手術一般，三兩下就將腦血腫給取了出來。

「這傢伙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？」藤川忍不住咋舌。

「意識恢復了！」其他人都因藍澤的速度和熟練度而處於深深的震驚當中，一旁協助的冴島最先反應過來。

「叫腦外再派一個人來幫忙，這邊的病患也有撞到頭！」橘醫生那邊發現病患的狀況不對，朝一邊的護士大喊。已經結束手上收尾工作的藍澤，跟白石快速地對視了一眼。

「去吧，這裡可以。」互相點了下頭，藍澤立刻轉身過去橘那邊幫忙。

「不用叫人，白石那邊好了。」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邊狀況的橘，被突然竄到身邊的藍澤給嚇了一跳，原本打算打電話的護士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打電話。

「那邊都搞定了？」速度比預期還快上許多，縱使橘知道藍澤本來技術就很好，也忍不住再確認一次。

「已經沒問題了。」在邊回答的同時，早就拿起工具開始動手了。

「我怎麼覺得開顱手術現在對藍澤來說，就跟切豆腐一樣簡單？」藤川忍不住在一旁吐槽，這次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悄悄點頭贊同，難得沒有給他白眼。

 

「接下來送去ICU觀察就好了。」藍澤把手上的事情都做完、跟橘醫生等人知會了一聲以後，就跟在推著病床出去的白石後面一起走了出去。

「妳不覺得藍澤那傢伙怪怪的嗎？」

「那傢伙一直都很奇怪吧。」藤川和緋山兩人在後面探出腦袋一人一句的吐嘈。

 

把病患送到ICU以後，藍澤依然跟在白石後面進到電梯裡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不斷摩娑著手指，又斷斷續續地看了她好幾眼。

從早上到現在，差不多也已經釐清了現在的狀況。

原本遇到飛機失事，自己似乎在那場事故中撞到頭，也不知道只是失去意識還是一命嗚呼了。說來也諷刺，明明自己就是腦外科的醫生，自己撞到頭的時候卻什麼也做不了。

失去意識後再醒來，就是這個回到過去的幻境。

說是幻覺，可是手術刀在病患身上劃下的感覺、病患溫熱的血流出來的感覺，一切都是那麼真實。

是真的，回到過去了？

 

白石其實也有感受到那不斷往自己身上飄的視線，但是有點不敢看他，撇除昨天他喝醉後的那個擁抱，還有一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。

那時被藍澤抱住後，他還在自己耳邊低聲說了句：「我很想你。」還有伴隨著那句話，呼在自己頸邊的氣息，也讓人臉紅不已。

悄悄瞥了藍澤兩眼，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開口。

「藍澤醫生，最、最近有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嗎？」

「怎麼這樣問？」聽到問題，藍澤抬起頭，但是手指還是不斷地在摩娑著。

「像是今天走錯科的更衣室，還有開顱手術感覺也有點不一樣。」白石歪了歪腦袋，開始認真地列舉了起來。

「有嗎？」看到白石突然認真起來細數他反常表現的樣子，藍澤忍不住覺得好笑，嘴角輕輕扯動了幾下。

「該怎麼說呢，感覺更厲害了？雖然藍澤醫生一直都很厲害。」說著說著，白石的眼神裡充滿了佩服。說完以後發現藍澤嘴角還沒有退下去的笑意，愣愣地看著他。

「沒什麼，只是最近沒睡好而已。」看見白石望著自己愣住的表情，藍澤連忙伸手抽了抽鼻子，收起笑意。

「哦、是嗎？」白石隱約覺得有種被敷衍的感覺，不高興地別過了頭。

「做了個很像現實的噩夢，所以頭很痛而已，沒事的。」敏銳地察覺到這人的情緒變化，所以又再補了一句安撫。

沒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藍澤會再多說這樣一句，白石意外地抬起頭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是在向自己解釋。

昨晚的事情一直不斷在白石心裡揮之不去，又猶豫了許久。

「藍澤醫生，昨天你、你真的醉了嗎？」又沈默了一會以後，白石還是決定問起這件事。

就算不知道穿越回來時的自己原本已經喝了多少酒，藍澤也還是確實記得，那次晚舉行的畢業慶祝他並沒有喝醉。

他唯一一次喝醉，是在得知自己母親自殺原因的那次。除了那次以外，因為都擔心某個喝醉後酒品不太好的人，所以都會很好地控制在兩三杯以內。

抬眼望著「某人」，平常明明是個乖學生，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，只要去到大山恆夫那間酒吧就都毫無戒心地喝酒，讓他每次都很掛心。

——連死前都是那麼掛心著她。

——想見她。

想到這裡，停下一直不斷摩挲手指的動作，在腦中組織了下詞語後才總算開了口。雖然也只不過停頓了幾秒，但是對白石來說也是彷彿過了一世紀般地煎熬。

「我確實沒有醉。」

「所、所以、昨天的事……」又想起那個擁抱、還有在耳邊的那句話，白石瞬間刷紅了臉，還在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時，電梯的門打開了。

「都是真的。」看了眼臉紅的白石，語氣上揚地丟下這句話以後，就大步地踏出了電梯。

 

 

重來03

不止藍澤今天很奇怪，緋山發現白石今天也很不對勁，尤其是跟藍澤一起把病患送進ICU回來以後。

剛回來的時候顯然一副靈魂在神遊的樣子，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。

「白石，妳有在聽我說話嗎？喂，白石！」緋山已經不只一次發現白石在神遊了，雙手撐在桌上，把臉湊到她面前瞪著她。

「赫、有、有在聽啦！」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臉給嚇了一大跳，連忙把辦公椅往後滑遠一點。

「藍澤那傢伙該不會跟你告白了吧？要不然怎麼會讓妳這麼魂不守舍？」緋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，用調侃的表情看著白石。

「才、才沒有的事，緋山醫生妳不要亂說！」緋山的猜測雖然沒有正中紅心，但也是落在八、九分的位置，白石立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跳了起來。

「原來真的是告白啊？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，讓緋山直接拍板定案。

「真不是！」極力否認。

「那他到底跟妳說了什麼，讓妳整個魂都飛了？」

「他、他說、他說⋯⋯」想起那句「我很想妳」白石的臉上又立刻泛起紅潮，支支吾吾說不出口，這時兩人胸前口袋的手機都響了起來。

「白石醫生妳快點來，HCU的田中先生有異變！」

「緋山醫生，救護車送來一名跌倒的孕婦！」

在病患出現病情變化時，就算有天大的事，都得以病患為主，這就是醫生。

兩人掛斷電話的同時，一起衝了出去。

 

白石到達HCU以後，發現病患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止，神智不清地捧著盆栽、開心地吃著泥土，愣了一瞬後立刻朝一邊的護士大喊。

「先送去拍頭部CT，還有叫藍澤醫生來會診！」

  

結束田中先生的緊急手術之後，白石在清理的地方遇到藍澤，尷尬地瞥了眼藍澤以後又低下頭沈默地搓洗雙手。

「晚餐想吃義大利麵還是咖喱？」完全沒有被這尷尬的沉默影響，藍澤及其自然地問了一句。

在「未來」，跟白石開始交往後，只要兩人有一起下班，就一定會一起出去吃頓晚飯。

這人的作息一向不正常，就算不是她值班、就算沒有事，也常常在辦公室看資料看得忘記時間忘記吃飯，所以一定得在確定已經可以下班的第一時間把她拎出去。

「欸？」腦子裡還在想著早上和昨晚的事，反應不過來。

「已經過了下班時間，去吃晚飯吧，作息要正常才能以好的狀態應付病患。」

「啊？說、說的也是。」

「所以想吃哪個？」

「義、義大利麵吧。」

「換好衣服後在停車場等妳。」關上水龍頭的水後，就轉身走了出去。

「好，欸⋯⋯？」一個沒注意就很順著藍澤的話接了下去，後知後覺地覺得有哪裡怪怪的。

絲毫沒有注意到走出去的那人，嘴角又勾起了淡淡的笑意。

 

寫在最後的話

給所有在等我更新的寶寶，久等了，對不起。

然後因為已經出坑很久了，甚至這段時間都沒有打開過Lofter

最近為了別的CP才重新回來lofter看文，然後看到還有人在等

雖然有想過把文補完，但是出坑太久加上現在生活也和四年前變化巨大，已經寫不出來後續了，覺得很對不起在等待的讀者們。

但是覺得還是該給個交代，於是去把存檔都給找了出來，全都放上來了。

覺得很對不起曾經在評論區等待的每一位，也謝謝你們喜歡我的文章。

謝謝，再見。

謝謝